《往日時光》- HAYA樂團
「但是只要想起往日時光，你的眼睛就會發亮」
「人生中最美的珍藏，還是那些往日時光」
「 假如能夠回到往日時光，哪怕只有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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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消息
周五晚上接到家人通知大伯住院，下周別忘了抽時間去看看他
接著週六上午再接到電話趕到醫院
人已經離開了
沒能說上話
離開的面容跟阿公好像
乾乾癟癟的
人生最後的幾年如出一轍 孤獨的終老
如果要說 時間是一種魔法
不管過往如何 時間一長
記在心裡的就剩下美好了
與時間相比 那麼一個人的離世
大概就是上位魔法了吧
在那一瞬間 從前一切皆化作雲煙
可以放下 也都可以釋懷
印象裏頭
大伯也是一號在時代洪流中載浮載沉的人物
憑著國小畢業 幾年的學徒經驗
多年的努力及當年阿公的幫忙
中年時期即在工業區買了土地 蓋了廠房
應該是對英文一竅不通的他 做的卻是外銷歐美的生意
實在意氣風發
大伯的毛筆．鋼筆字 也同樣具備豪邁氣勢
在我大概國小的時候
有年中秋 大伯邀了大家去烤肉
我很清楚記得 烤肉的架子是鋸一半的油桶
這大概也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大的烤肉架了
工廠對面是國內車廠的置車場
一眼望去 是看不見盡頭的滿滿新車
對於那個時候的我
工業區的景致 有著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議
也因為這層關係
當年不少周末夜晚我也能住在工業區內
這樣的經驗想必也不是很多人有
這般的發跡故事
在那個時代裡或許也不算少見
只是大伯後來也同那一代人不少人一樣 大起大落
不管原因是什麼
但我想只要是曾經站上去那個高度的人 都不太容易接受後來變化
或許是這樣 大伯也喜歡與酒精為伍
我有時會想 為何那個時代的實業家
有那麼大的比例都難以維持事業
我想 很大的原因應該是出家庭背景與成長過程
畢竟在成長的歷程中
沒有太多人 可以從家庭的經驗裏頭汲取如何生活 如何持家
家庭的功能也不是那麼完整
作為一個這麼年輕的新興經濟體 我想這是無可避免的
那是個所有人拚了命都想出頭
翻轉人生的時代
守成之難不亞於開創
需要沉澱 需要克制 需要取捨 這些一項項都是大課題
更不要說
時勢急轉與產業升級帶給這些經營者的巨大壓力
導致的焦躁和不安
前天到昨天
一切都太突然
如今大伯的人生旅程走完了
反之留給兄弟姊妹和我們這些晚輩的記憶
則有待我們慢慢消化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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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剛好讀到一首錢起的詩《省試湘靈鼓瑟》最後兩句是這樣寫的
「曲終人不見，江上數峰青。」
而另一首韋應物的《簡盧陟》則有另一對句，我想更適合贈給大伯
「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風塵。」
現在想來
這幾年大伯偶爾來公司找我幫忙他解決一些生活上的小事
變成了我與他相處最後的一段記憶了
「 假如能夠回到往日時光，哪怕只有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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